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订好机票,他发了条朋友圈:蒋夏语,你我白首不离的承诺从此勾销

2025-09-03

订好机票,他发了条朋友圈:蒋夏语,你我白首不离的承诺从此勾销

“蒋夏语,咱们那句白首不离的承诺,从现在起,一笔勾销!”

苏辰宇咬牙切齿地发完这条朋友圈动态,手指重重按下发送键。随后,他火急火燎地预订了次日清晨九点飞往佛罗伦萨的航班。

订好机票,他拨通经纪人苏名扬的电话,语气坚定:“扬哥,我答应你,我会重回演艺圈。”

此刻,苏辰宇站在苏河湾一号公寓内,背对着落地窗。他目光呆滞地望着对面CBD 商业区巨幅电子屏上轮播的青年艺人宣传画面,电话那头传来忙音,通话结束。

五年前,这块屏幕全天滚动播放的是他——苏辰宇,手握十三个顶级奢侈品牌代言,风光无限。如今,物是人非。

突然,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烟火。他缓缓转身,看向客厅电视,春晚已接近尾声。李谷一的歌声传来:“告别今宵,无论新友与故交,明年春来再相邀,青山在,人未老……”

今天是农历除夕之夜,也是他和恋人蒋夏语一起度过的第五个新年。

他缓缓走到餐桌前,看着亲手包好的蟹黄小笼饺,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,随后毫不犹豫地将饺子扔进了垃圾桶。

零点四十五分,门铃突然响起。苏辰宇眉头一皱,拉开房门。

只见蒋夏语醉得神志不清,靠在一个年轻男子肩头,摇摇晃晃地走进门,手中还提着一个礼品袋。

这个男人,他几个小时前才见过,正是此刻电子屏幕上频繁出现的当红男星,也是他曾在娱乐圈多方关照提携的“师弟”——孙奕城。

孙奕城嘴角挂着一抹虚伪的笑容,说道:“师哥,今晚夏语投资了我的新电影,在庆功宴上喝多了,我送她回来。”

苏辰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,冷冷地说:“既然你把她送回来了,那就好人做到底,送她去二楼客房休息吧。”

苏辰宇侧身让出道,孙奕城略显惊讶。他扶着蒋夏语在雪尼尔面料的沙发上坐下后,目光挑衅地落在苏辰宇身上。

“辰宇哥,你看到对面的广告了吧?你老了,那些代言现在都归我了。”孙奕城嘴角上扬,眼神中满是讥讽,“夏语以后也会是我的,因为她已经不爱你了。”

他又得意地补充道:“以后我才是这里的男主人,所以今天麻烦你最后一次照顾她。”

苏辰宇冷冷地盯着孙奕城,目光如炬:“人都会变老,我今天的样子可能就是你明天的写照。但我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打拼来的。你想借助女人走捷径,我提醒你,蒋夏语这种女人最不可信。”

孙奕城听后,嗤笑一声:“说得那么冠冕堂皇,别以为我不知道,当年你也靠夏语才拿到那么多大奖。”

说完,他扬起眉毛,得意地转身离开。

壁钟敲响了一下,已是凌晨一点。此刻距离早上九点登机还有最后八小时。

苏辰宇慢慢走到沙发对角坐下,望着仰面躺着、昏迷不醒的蒋夏语,喃喃自语:“原来你是这样跟他说的吗?”

蒋夏语双眼紧紧闭着,眉头紧锁,鼻翼微微翕动,显然正被痛苦纠缠着,自然没办法回应。苏辰宇静静坐在床边,眼神空洞地望着她,心却似坠入无尽冰窖,寒意一点点蔓延至全身。

他回想起自己的辉煌演艺之路。十六岁时,他首次亮相校园宣传片,那阳光帅气、自然灵动的模样,一下子就被独具慧眼的导演发掘。十七岁,他凭借在电视剧《群青》中饰演的‘阿青’一角,在颁奖典礼上光芒四射,一举拿下‘金鹰奖’最具人气男演员和‘白玉兰奖’最佳男主角两项大奖。领奖台上,他意气风发,发表感言时声音沉稳又自信:“感谢每一个支持我的人,我会继续努力。”

十八岁,他毅然深入沙漠封闭拍摄半年。沙漠里黄沙漫天,条件异常艰苦,但他凭借精湛的演技,在《梦中的楼兰》中一人分饰楼兰皇子‘安卡尔’与侍卫‘巴哈尔’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。当他凭借此片夺得飞天奖视帝时,台下掌声雷动。他上台后,声音带着几分激动:“这半年的辛苦没有白费。”

十九岁,他进军好莱坞,在竞争激烈的戛纳电影节上,凭借出色的表现摘得金棕榈最佳男主角。那一刻,他站在世界的舞台上,眼神坚定又骄傲。二十岁,他不负众望拿下奥斯卡金像奖,成为最年轻的华人全球影帝。记者采访他时,他微笑着说:“这是我演艺生涯的一个新起点。”

二十一岁至二十三岁期间,他又陆续斩获青龙奖、大钟奖、香港电影金像奖、金紫荆奖等重量级奖项。七年来,他在娱乐圈红极一时,光芒万丈。

而比他年长三岁的蒋夏语,性格强势又独立。她从家族企业脱身之后,凭借雷厉风行的手段创立了以两人名字命名的“景鹤”集团。创业初期,困难重重,她却从未退缩。她追了苏辰宇三年,直到他二十岁捧回奥斯卡影帝桂冠,两人才正式在一起。

苏辰宇清晰地记得,高二那年地震发生时,校园里一片混乱,人流如潮水般往外涌。蒋夏语却不顾危险,逆着人流,脚步匆匆地折返到他身旁。她一把拉住他的手,眼神坚定地说:“辰宇,别怕,要是逃不掉,那就一块儿死。”说着,护着他走在自己前方。

他也记得,夜晚的卧室里,月光洒在他们身上。蒋夏语趁他熟睡时,轻轻凑到他唇边,一次次轻吻,然后轻声呢喃着:“辰宇,我爱你,真的好爱好爱。”那声音轻柔又深情。

即便在创业最为艰难的日子里,蒋夏语也把苏辰宇看得比什么都重要。有一次,苏辰宇生病,蒋夏语忙完公司的事,顾不上疲惫,立刻赶回家照顾他。她焦急地说:“辰宇,你感觉怎么样?我给你熬了粥。”他们几乎时刻相伴,每分每秒都珍惜着彼此在身旁的时光。

当“景鹤”集团市值突破一千亿的那天,公司里张灯结彩,员工们欢呼雀跃。蒋夏语站在台上,眼神明亮又坚定,她不仅把一半股权赠予苏辰宇,还高调向全世界宣告:“我蒋夏语这辈子最爱的人是苏辰宇,丈夫这个位置永远只属于他!我们必定会结婚!”那声音掷地有声。

然而,爱情的甜蜜没能一直延续。此刻,苏辰宇望着神情痛苦、昏睡中的蒋夏语,眉头紧皱,眼神里满是纠结。最终,他缓缓起身,脚步沉重地走到饮水机旁,倒了一杯蜂蜜水,轻轻放在她手边。他看着她,声音低沉又落寞:“蒋夏语,从你我相恋至今已有八年,今晚是我最后一次照顾你。”

深爱八年,如今只剩下沉默与心灰意冷的八小时。他凝视着她不安稳的睡颜,她时而皱眉,时而呓语。他听见她在梦中反复轻唤自己的名字,苦笑着自言自语:“曾经的誓言,都成了笑话吗?”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,笑着笑着,眼眶却泛红了。许久之后,他深吸一口气,平复了心情,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消散。他轻声说:“蒋夏语,我就陪你到这儿了。从此以后,你的人生,我不再参与。”

次日清晨七点三十六分,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两小时。蒋夏语悠悠转醒,迷迷糊糊中一眼看见坐在身边的苏辰宇,本能地娇嗔道:“辰宇,我头好痛。”声音带着几分撒娇和依赖。

苏辰宇轻轻起身,脚步放得极轻,生怕惊扰到身旁的蒋夏语。他端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,那温度恰到好处,握在手里暖意直沁心脾。他温柔地递给她,蒋夏语靠在他的手臂上,小口小口地喝完,随后像只慵懒的小猫般顺势钻进他怀里,娇声说道:“辰宇,还是你最好。”

苏辰宇听到这话,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笑,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。他缓缓抬起手,轻轻将她推开。蒋夏语一愣,眼中闪过一丝不解,忙问道:“你在怪我昨晚没回来陪你?”

苏辰宇轻轻摇头,声音有些疲惫:“没有,我只是有点累。”其实,他心里清楚,她早已对他没了真心,自己再多言语,也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。

蒋夏语眼珠一转,连忙从身后拿出一个Givenchy纪梵希的精美礼盒,脸上堆满笑容:“别生气啦,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,你喜欢吗?”

苏辰宇看着那礼盒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:“你有心了,谢谢。”但他的手却垂在身侧,并没有去接的意思。

蒋夏语有些急切,直接打开礼盒,里面躺着一枚男士戒指。那戒指由前些日子佳士得拍卖会上拍下的世界最贵钻石——Oppenheimer蓝钻打造而成,款式简洁大方,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。“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呢,据传成交价高达五千七百五十万美元。我帮你戴上。”说着,她便取出戒指,伸手握住苏辰宇微凉的手。

苏辰宇却迅速抽回手,垂眸,语气平淡:“你忘了,我不喜欢这些东西。”

蒋夏语微微蹙眉,眼中满是不解与恼怒:“有什么不喜欢的?它昂贵、漂亮,还是独一无二的。这世上所有女人都会为它疯狂,男人也不例外,为什么偏偏你……!”

话还没说完,她便被苏辰宇眼中那一抹淡淡的悲凉打断了。这一年来,她送过他太多礼物,以他名字命名的星星,种满蔷薇的古堡庄园,无数世间罕见的珠宝……

苏辰宇看着她,轻声说道:“其实,我最喜欢的,始终是多年前你亲手缝制的小熊,用第一笔收入买的施华洛世奇男士手表,还有每张照片背后都写着真挚话语的相册。”

蒋夏语撇了撇嘴:“那些东西能值几个钱?现在送你这么好的礼物,你还不领情。”

苏辰宇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我在娱乐圈见过太多浮华璀璨的东西,也拥有过无数奢侈品。我真正渴望的,是诚意与真心,而不是这些敷衍应付的‘礼物’。”

蒋夏语冷哼一声:“既然不喜欢,那我下次就不送了。”说完,她赌气地将礼盒丢在一旁。

若换作从前那个爱她入骨的苏辰宇,定会立刻哄她、道歉。但现在的他,只是平静地问道:“你和孙奕城发展到哪一步了?”

蒋夏语瞬间怔住,眼神有些慌乱,下意识反问:“你监视我?”

苏辰宇心头一阵刺痛,却只是轻轻摇头:“昨天是你自己说的,是孙奕城送你回来的。”

蒋夏语脸色稍有缓和,轻声说道:“我和他不过是逢场作戏,你别瞎想。咱俩之间,一切都不会改变。”

“一切都不会改变?”苏辰宇喉头一紧,抬眸凝视着她,眼神中满是质问,“你还记得,当初我向你表明心意时说的话吗?”

蒋夏语有些心虚,别过脸去:“什么话?我不记得了。”

苏辰宇深吸一口气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那时我郑重地告诉过你,蒋夏语,倘若有一天你背叛我,我会决然离你而去。”

如今的蒋夏语,权倾一时,早已沉溺于名利场,哪还记得曾经的誓言。她不耐烦地说道:“都过去那么久了,你还提它干什么。”

她眉头紧皱,满脸不耐烦,双手抱胸说道:“现在这社会,像咱们这种身份的女人,在外头谁没几个朋友啊?你就不能糊涂点,别管那么多,安安心心地做我的正牌男友不行吗?”

“再说了,我什么时候干涉过你的自由?”

睁一只眼闭一只眼……苏辰宇嘴角抽动,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。过了许久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:“蒋夏语,你放心,我以后不会再管你了。”

蒋夏语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,冷哼道:“最好说到做到。”

苏辰宇默默点头。她看着他那张毫无生气的脸,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厌烦。她站起身,随手抓起外套披上,边走边说:“公司最近忙得不可开交,这几天我不回来了。你自己照顾好自己,想去哪儿就去哪儿,卡还是那张卡。”

说完,她快步朝门外走去。苏辰宇望着她的背影,轻声回应:“好。”

大门合上的瞬间,时钟刚好指向上午八点整。苏辰宇独自回到主卧,环顾四周,没什么特别要带走的,只收拾了几件自己心爱的衣服。他把蒋夏语给的信用卡,还有这些年送的礼物,都整齐地摆在衣帽间的岛台上。

拖着行李箱,苏辰宇站在客厅,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家。随后,他咬了咬牙,推门而出,头也不回。

上午八点五十三分,苏辰宇与经纪人苏名扬登上头等舱,坐在靠窗的座位上。

九点整,由京市飞往佛罗伦萨的航班准时起飞。飞机冲破云层,渐渐消失在京市的天空中。

与此同时,离开苏河湾一号的蒋夏语坐进了布加迪车内。司机问道:“蒋总,回公司吗?”

“去海淀路十二号。”那是蒋夏语为孙奕城购置的住所。

一个小时后,海淀南路12号。蒋夏语刚踏入房门,孙奕城便满脸笑意地迎上前,温柔地接过她肩上的包和大衣,又递上一杯温水,说道:“夏语,你回来了?是不是感应到我一直在想你?”

望着眼前温柔体贴的孙奕城,蒋夏语不自觉地想起清晨时苏辰宇那番质问的话语。两人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。

孙奕城笑着提议:“我已经让李助理订了两张机票,这几天我们一起去墨尔本度假吧。”

听闻此言,孙奕城却皱起眉头,担忧地问:“今天是大年初一,你要带我出去玩,辰宇哥会不会不高兴?”

提及苏辰宇,蒋夏语脸色瞬间冷了下来:“不用管他,我们吵架了,这阵子我都不回去。”

孙奕城假装安慰道:“师哥年纪不小了,变得有些小心眼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
嘴上说着安慰的话,孙奕城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。原来苏辰宇也不过如此。看来,那个站在苏辰宇身边的位置,迟早是他的。

从正月初一开始,蒋夏语便带着孙奕城踏上旅途,游遍世界各地。

“夏语,这里风景真美,咱们合张影吧。”孙奕城兴奋地说。

“好啊。”蒋夏语笑着回应。

每到一处,孙奕城都会与蒋夏语拍下亲密合影。拍完后,他便拿出手机,笑嘻嘻地说:“我把照片发给苏辰宇看看。”

“辰宇哥,夏语说你最期待的婚礼举办地是马尔代夫的薇拉瓦鲁岛,这是真的吗?”一个娇俏的女孩满眼八卦,拉着身旁男生的胳膊摇晃着,“没想到她这次可真是大手笔,居然把整座岛都包下来了!”

“这几天我和夏语去了好多好玩的地方呢。”孙奕城嘴角挂着挑衅的笑,故意在电话里大声说,“她在床上啊,热情得像团火。师哥,你自己在家可别太孤单咯。”

然而,电话那头一片寂静,没有任何回应。无论孙奕城怎么挑衅,那些信息就像石沉大海,连个水花也没溅起来。

孙奕城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,眼中满是不甘。“哼,装什么高冷!”他一咬牙,索性把和蒋夏语的所有照片一股脑儿都发在了朋友圈。

十天之后,亮马河畔的京城大厦顶层,京城俱乐部内。

“夏语,最近孙奕城的朋友圈都快被他那些照片刷爆啦!”地产商的千金小姐皱着眉头,满脸担忧,“你不打算管管吗?要是你姐夫看见了,可咋办呀?”

蒋夏语轻轻依偎在身旁金发男人身侧,优雅地抿了口酒,语气十分淡然:“苏辰宇早就知道这事了。这些年,是我太宠着他了,不然除夕那天他也不会跟我吵得那么凶。”

“这次,我就要让他明白,别一边享受着我的宠爱,一边还摆出那副委屈的模样。”

“说得没错,夏语!”包厢里一群爱玩的富家子弟和名媛纷纷举起酒杯,满脸附和,“我们都得向你学习!”

只有角落里的白凛舟沉默不语。他眉头紧锁,眼神中满是忧虑。

“夏语,你太过分了!”白凛舟猛地站起身,满脸愤怒,“你忘了当初追求苏辰宇时,你是怎么承诺他的吗?”

“你说过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他,现在才过去几年啊?你就这么放纵自己,就不怕苏辰宇彻底放弃你,不再要你了吗?”

蒋夏语一下子愣住了,眼神有些慌乱。随即,苏辰宇这五年来为她做的点点滴滴,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浮现。

为她退出演艺圈,只为能多陪陪她;亲手为她做羹汤,每一道菜都饱含着爱意;坚持健身保持身材,只为了能以最好的状态站在她身边。而且,苏辰宇父母早已离世,整个苏家只剩他一人。这样一个深爱自己的人,她又怎敢轻易放手?

蒋夏语淡淡一笑,眼中却带着几分不屑:“凛舟,你们男人根本不懂女人。这个社会,不只是男人花心,女人同样也会。”

“没有哪个男人能做到一生只爱一个人,同理,也没有哪个女人能真正做到一心一意。要是真有,那不是恋爱脑晚期,就是根本没选择的能力。”

白凛舟听完,气得双手紧握,再也坐不住了。他狠狠瞪了蒋夏语一眼,转身大步离开了。

金发男人见状,立刻端起酒杯,满脸谄媚地凑近蒋夏语:“哎呀,蒋总,您别生气嘛。既然那位哥哥不懂事,那就让我陪您好了。”

说着,金发男人的唇慢慢靠近蒋夏语。就在快要贴上的瞬间,微醺的蒋夏语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年轻时苏辰宇那张俊朗的脸庞。

“我们在一起之后,你可是名草有主了,不许背叛我。”苏辰宇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。

蒋夏语本能地一把推开对方,猛地站起身,脚步有些踉跄地径直走向洗手间。

她打开水龙头,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。水珠顺着脸颊滑落,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。她掏出手机,手指颤抖着打开了置顶聊天框。

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除夕当天下午两点三十二分,那是苏辰宇问蒋夏语何时回家的消息。从那之后,他再没给她发过消息,也没打过电话。

以前,只要蒋夏语失联超过三天,苏辰宇就会急得满世界找她。可这十天,他怎么像变了个人?蒋夏语皱着眉,心里满是疑惑和不安,走出了会所。

“回苏河湾一号。”她吩咐司机,心想,十天过去了,苏辰宇的气应该消了吧。

一个小时后,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前。蒋夏语快步推开门,屋内漆黑一片。她打开灯,空荡荡的客厅映入眼帘,苏辰宇不在家。

“他平时很少外出,大多时间都在等我回来,今天到底怎么了?”蒋夏语自言自语,赶忙拨通了他的电话。

然而,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客服提示音:“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,请稍后再拨。”

蒋夏语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,她咬牙切齿地说:“好啊,还在生气,连电话都不接了。”

她直接折返包厢,嘴里嘟囔着:“这么爱生气,那就永远别回来。”

随后,她叫来孙奕城,豪气地说:“把顶楼的露天泳池给我包下来。”

很快,形形色色的俊男靓女被安排到了泳池边,几十万一瓶的高档酒水堆满了整个泳池。

一场奢靡的狂欢就此开始,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。

三天后的凌晨四点,京市的冬夜寒风刺骨,气温逼近零下十度。蒋夏语与孙奕城率先步出京城俱乐部的大门。

刚踏上台阶,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记者们迅速围拢过来。

“孙奕城先生,蒋小姐,你们是在交往了吗?蒋小姐唯一公开承认的男友是影帝苏辰宇,您这是插足他人感情吗?”一名记者大声问道。

蒋夏语微微蹙起眉头,孙奕城则下意识地抬手遮住脸。

闪光灯闪烁不停,又有记者喊道:“孙先生,苏影帝可是您的师兄,五年前您深陷资本圈的泥潭,是他出手相救,您能忘了这事吗?”

“孙先生,您这是在抢夺救命恩人的恋人啊!”另一名记者也跟着质问。

记者们情绪激昂,仿佛自己是正义使者。蒋夏语脸色瞬间冷了下来,转头轻声对助理说:“三分钟内清场。”

话音刚落,数名身着黑色西装、神情冷峻的保镖迅速列队而出。不到三分钟,所有记者都被“请”出了现场。

在夜色中飞驰的保时捷卡宴里,孙奕城脸色煞白,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,慌张地说:“夏语,这肯定是师哥安排的人!”

“他是影帝,资源无数,真想封杀我,易如反掌。以后我在娱乐圈可怎么立足啊?”孙奕城越说越害怕。

蒋夏语轻轻拍了拍他的背,安慰道:“别怕,有我在你身后。”

孙奕城感激地看着她,说:“夏语,有你真好。”

把孙奕城送到海淀路12号后,蒋夏语心急火燎地回到苏河湾1号。外面天色阴沉得像块厚重的铅板,街道死一般寂静。

她推开门,客厅里黑黢黢的,好似一座被遗忘的荒宅。打开玄关灯,灯光乍亮,却更衬出这屋子的冷清。

蒋夏语径直走向主卧,屋内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。她冷冷喊了声:“苏辰宇?”四周静悄悄的,没有回应。

“啪嗒”,她按下开关,灯光瞬间填满卧室。可床上空荡荡的,被褥叠得整整齐齐,就像从来没人睡过一样。

蒋夏语眉头紧皱,掏出手机拨通苏辰宇的电话。“嘟嘟”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,还是无人接听。

她冷笑一声,脸上满是怒意,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输入:“苏辰宇,就算你心里有再多不满,也不该找媒体来拍。你想过这会给公司造成多大影响吗?别忘了,公司有你一半股份!”

曾经,那一半股份是她对苏辰宇满满的偏爱。商场如战场,她树敌无数,就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,所以早早为他留好保障。

可现在,她满心后悔。苏辰宇根本不值得她如此掏心掏肺!她接着打字:“我不过在外面玩玩,你就想毁了我、毁了公司,苏辰宇,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狠心?你不回家也不回我信息,到底想怎样?要分手吗?你别忘了,我爱了你八年,我不欠你!”

发完信息,蒋夏语果断取消了苏辰宇的置顶。看着这毫无生气的家,她心里一阵厌烦,转身叫来司机。

“送我去孙奕城那。”她冷冷说道。

此后,面对媒体的关注,蒋夏语不仅不避讳,还频繁带着孙奕城出席商会活动。

“我不想看到任何关于孙奕城的负面报道。”接受采访时,她目光坚定地宣布,“因为,孙奕城现在是我的男朋友。”

这话一出,如同一颗炸弹在娱乐圈炸开了锅。苏辰宇的粉丝们像疯了一样,涌入蒋夏语和孙奕城的社交账号评论区。

“蒋夏语,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,当初对我们哥哥的承诺都喂狗了吗?”

“我们辰宇为了你退出演艺圈,你却背叛他,你还是人吗?”

景鹤集团总裁办公室内,李特助看着不断刷屏的负面评论,满脸担忧地问:“蒋总,这些舆论要处理吗?”

蒋夏语神色冷漠,淡淡地说:“不必。”

她就是要让苏辰宇知道,她蒋夏语没了他照样能活得精彩。既然他选择离家出走,那她就换个男人来当家。

当然,如果苏辰宇肯低头认错,主动求和,她也不是不能原谅他。喜欢和爱,她心里分得明明白白。她对孙奕城,不过是单纯的喜欢。

然而,她没等到苏辰宇的道歉,却等来了母亲的电话。

“夏语啊,你那些新闻妈都看到了。不是妈说你,你也不小了,该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了。”母亲语重心长地说道。

“之前那个苏辰宇,好歹是个影帝。现在换了个连小演员都算不上的男人,我可绝对不会同意!”蒋母双手抱在胸前,满脸嫌弃。

她向来瞧不上苏辰宇,在她眼里,苏辰宇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戏子。可如今这个,更是让她看不入眼。

“妈,我的婚事我自己会处理。”蒋夏语紧紧握着手机,眉头微微皱起,语气带着一丝坚定。一提到婚姻,苏辰宇那帅气的身影便浮现在她的脑海中。

“妈妈已经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,姓陈,比你小五岁。”蒋母不依不饶,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,“他年纪虽小,但家世良好、长相出众,能力也强。最重要的是,他八字与你极为契合,定能旺你!”

“妈,现在谁还信这些呀?”蒋夏语无奈地叹了口气,眼中满是无奈。

“我不管!”蒋母的语气陡然提高,“你明天要是不回来,我就直接跟媒体宣布你的婚事!”说完,她“啪”的一声挂断了电话。

蒋夏语望着熄灭的手机屏幕,当年带苏辰宇回家的情景涌上心头。那个骄傲矜贵的男人,为了娶她,忍受了母亲无尽的挑剔与刁难。可最终,母亲依旧没有点头同意。这么多年,她终究没能嫁给苏辰宇。若不能嫁给他,嫁给别人,她心有不甘。

不知为何,她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闷痛。这一夜,蒋夏语没有回孙奕城那里,而是回到了苏河湾1号。

她躺在主卧的床上,脑海里全是苏辰宇的影子。渐渐入睡后,她做了一个梦。梦里,苏辰宇从她身边走过,越走越远。

“辰宇,你别走!”蒋夏语大声呼喊,声音带着哭腔。可苏辰宇就像没听见一样,没有回头。她整夜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

次日午间,蒋夏语终究还是回到了京市二环的福祥胡同四合院。自昨夜那个梦境之后,她便心绪不宁,仿佛有某种预感在心头挥之不去。

母亲满脸笑意地将一位男子引到她对面坐下,“夏语,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陈云峰先生。”

“婚期就定在下个月28号吧,那天宜嫁娶。”母亲补充道,眼神里满是期待。

蒋夏语微微抬眸,眼前这张脸与苏辰宇、孙奕城截然不同。苏辰宇的英俊张扬肆意,大眼高鼻薄唇,眉心一点红痣,令人过目难忘,是那种天生属于镁光灯和镜头的脸。孙奕城与他有几分相似。而陈云峰则像是父母口中理想女婿的模样,五官端正,气质沉稳,不会轻易招蜂引蝶。此刻,他的眼神中满是仰慕。

“蒋小姐,久仰您的风采。”陈云峰礼貌地说道,“伯母已向我详细说明了一切。那些新闻我不在意,只要我们步入婚姻殿堂,我定会全力以赴,做一名尽责的丈夫,守护您的一切。”

听到这番话,蒋夏语的脑海中浮现出苏辰宇曾说过的话。

“夏语,若有一天我们结婚,即便你事业再成功,我也不会成为你的附庸。我爱你,但我也要坚持自己的梦想。”苏辰宇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。

可最终,他为了自己选择了隐退。

此刻,蒋夏语也不知自己哪根筋搭错了,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:“陈先生,不知您是否愿意让我来安排咱们的婚礼?”

陈云峰和他母亲一下子愣住了,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呆在原地,半晌没反应过来。过了好一会儿,陈母回过神,轻轻拍了拍陈云峰的手背,笑着说:“云峰,夏语这丫头向来言出必行,你就等着风风光光把她娶回家吧。”

而这边,蒋夏语已经坐上了那辆等候多时的劳斯莱斯库里南。她神情冷峻,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,低声对司机吩咐:“回苏河湾。”

一个多时辰后,车子稳稳停在了苏河湾1号。蒋夏语下了车,走进屋内,里面依旧空荡荡的。苏辰宇还没回来。她站在客厅中央,目光凝视着空无一人的地方,缓缓掏出手机,打开与苏辰宇的聊天界面。对话框安静得像一潭死水。她深吸一口气,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:【苏辰宇,我妈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,我决定下月28号和他成婚。】

发完消息,她又拨通了李助理的电话:“小李,联系各大媒体,发布声明,下月28号,我要在文华东方酒店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!”

一个小时过去了,苏辰宇没回应;三个小时过去了,还是没动静;五个小时过去了,依旧石沉大海……整整一天,苏辰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。蒋夏语的脸色越来越阴沉,最后,她咬咬牙,将苏辰宇的联系方式拉入了黑名单。

夜幕降临,京城俱乐部内却是灯火辉煌、热闹非凡。蒋夏语娇柔地靠在孙奕城身旁,手里端着一杯美酒,正悠然自得地打牌。

突然,有人高声打趣道:“夏语,听说你要成亲啦?对象是谁呀?不会是苏辰宇吧?你们之前不是甜甜蜜蜜的吗?难道旧爱真比不过新欢?”

这话一出,孙奕城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。蒋夏语轻轻一笑,眼中满是讥讽,说道:“成婚有什么好宣扬的?结了还能离呢,再说也不耽误我寻欢作乐。”说罢,她轻轻晃动着酒杯,一仰头,半杯威士忌就进了肚。

一位公子哥笑着插话:“这不是替我们未来的姐夫着急嘛。不过你要是办婚礼,单身派对肯定得安排上!去拉斯维加斯怎么样?”

“都行。”蒋夏语慵懒地靠在沙发上,眯起眼睛,冷冷地看着孙奕城,“奕城,你得认清自己的位置,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。”

孙奕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嘴唇微微颤抖着,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。包厢里又热闹起来,只有他像一滩沉默的泥。

就在这时,孙奕城忽然压低声音,小心翼翼地说:“可是夏语……昨天你的体检报告显示,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……”

他的声音虽不大,却像一颗炸弹,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,气氛变得诡异而压抑。

蒋夏语目光深邃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问道:“你打算用这个孩子来牵制我?”

孙奕城脸色惨白,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。

包厢里,音乐声、谈笑声交织,重新恢复了喧闹。可蒋夏语却在这嘈杂中,那几秒的恍惚里,又想起了苏辰宇。

他们曾有过八年的甜蜜时光。那时,苏辰宇是京市慈善推广大使,蒋夏语陪着他去孤儿院。他们和孩子们一起玩游戏,累了就躺在草地上,望着蓝天白云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孩童们的欢呼声在耳边回荡。

苏辰宇忽然唤她:“夏语。”他额角沁出细汗,眼神却亮得像星辰,“孩子是爱的延续,我们要一个宝宝,好不好?”

蒋夏语脸颊绯红,轻轻点头:“好。”

她又柔声说:“我希望是个男孩,最好像你,我会爱你们一辈子。”

此刻,包厢里的喧嚣仿佛与她隔绝。她的心乱如麻,再也无法假装镇定。她猛地起身,头也不回地走出包厢。

寒雨夹着雪花,冰冷地扑打在她脸上。苏辰宇的笑容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,怎么也挥之不去。

他曾温柔地对她说:“夏语,等我们结婚,先去阿尔卑斯雪山拍美美的婚纱照,再去充满古韵的凤凰城。”他出生在雪天,最爱冬春交替、雨雪纷飞的景色。

“夏语!”身后传来孙奕城急切的脚步声。

蒋夏语回头,眼神冷漠,低声问:“如果我今天破产了,你还愿意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吗?”

孙奕城勉强挤出笑容,解释道:“你怎么会破产呢?而且我不是因为钱才……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蒋夏语打断他,语气决绝,“叫司机送你回海淀南路,这个孩子不能留下。”

说完,她转身走向门口的布加迪,扬尘而去。

翌日清晨,蒋夏语和几位公子哥登上了飞往拉斯维加斯的航班。因为孙奕城以孩子相要挟,她这次带上了娱乐圈的新人。

她没注意到,这些年轻男子有的眼神像苏辰宇,有的唇形相似,还有的眉心有颗红痣。

有人好奇地问:“蒋总,怎么选的都是这种长相的人啊?”

蒋夏语苦笑:“我也不知道,是因为爱上这个类型才爱上苏辰宇,还是爱苏辰宇才偏爱这类长相。”

这场单身派对持续了一个多月。他们去了新奥尔良、华盛顿、纽约等地。蒋夏语尽情放纵,可每当看到与苏辰宇相似的脸,她总会愣神。

站在黄石国家公园的瀑布下,水流奔腾,蒋夏语喃喃自语:“苏辰宇,如果不是你任性出走,这些地方本应是我们一起去的。”

如今,距离她和陈云峰的婚礼只剩一天,苏辰宇离家也过去了五十七天。

蒋夏语盯着手机屏幕,眉头紧锁。她已经把苏辰宇从黑名单移除,可他还是没消息。

她忍不住发了短信:【你现在在哪?】

见没回复,她又给苏名扬发:【苏辰宇是否与你在一起?你们此刻身处何处?】

然而,消息发出去,如石沉大海。

蒋夏语内心焦躁,拨通李特助电话:“查一下苏辰宇和苏名扬现在的位置。”

“好的,蒋总,我这就去查。”李特助恭敬回应。

通话结束,蒋夏语无力地靠在餐厅柔软的椅子上,双眼缓缓闭上,双手紧握成拳,指节泛白,试图平复内心如惊涛骇浪般翻涌的情绪。半小时后,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寂静,是李特助打来的电话。

“蒋总,我查清楚了。苏先生大年初一就飞去佛罗伦萨了,他的经纪人苏名扬也跟着一起去了。”李特助的声音沉稳而清晰。

“哦?他们去那里干什么?”蒋夏语急切地问道。

“他们是去拍一部好莱坞制作的电影,而且拍摄全程是封闭式的。”李特助接着说。

蒋夏语眉头微微一皱,心中有了一丝明悟。她又追问:“所以苏先生没回我信息,是因为剧组和外界断联了?”

李特助肯定地回答:“没错,蒋总。所以他没回复您的信息很正常。”

蒋夏语心中的疑惑瞬间消散,原来不是苏辰宇变了心,而是他根本没看到那些消息。她连忙问道:“那他们预计还要拍多久?”

“前半部分预计三月中旬完成。”李特助平稳作答。

蒋夏语略作思考,果断地说:“既然这样,你联系媒体,宣布明天的婚礼取消。其他的,等苏辰宇回来再说。”尽管婚礼筹备已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,但她眼神坚定,语气不容置疑。

“好的,蒋总。”李特助依旧尽职尽责,言简意赅。

与此同时,在遥远的佛罗伦萨,导演史蒂文难得地给全组人员放了一天假,还允许大家使用电子设备。苏辰宇独自漫步到奥基乔比湖畔,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,阳光洒在上面,波光粼粼。他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,打开充满电的手机,打算记录下这美丽的瞬间。

然而,刚开启网络连接,大量信息如同潮水般疯狂涌来。苏辰宇先是看到了孙奕城挑衅的内容,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。接着,他看到了蒋夏语的信息,一条条仔细浏览着。突然,一条信息刺痛了他的双眼:【苏辰宇,我妈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,我决定下个月28号和他结婚。】

苏辰宇的身体微微一震,原本平静的湖面在他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。明明早已决定放手,可这一刻,他的心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痛难忍。他不自觉地回想起当初对蒋夏语说过的话:“如果我发现你变心了或者对我有所隐瞒,我不会说什么,只会在一个晴朗的清晨悄悄离开。”

那时的蒋夏语一听“离开”两个字,眼睛瞬间瞪大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,紧紧抱住他,声音带着哭腔:“辰宇,我永远爱你,绝不会背叛你。”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口,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。

可惜啊,曾经相爱的誓言,就像泡沫一样,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。如今的蒋夏语,或许早已忘了这段深情的对话。苏辰宇苦笑着点开好友转发的新闻,标题刺眼极了:蒋夏语携孙奕城高调亮相各类活动、蒋夏语宣布将与陈氏实业继承人陈云峰订婚……

“短短两个月,蒋夏语,你真的有真心吗?”苏辰宇喃喃自语,心头涌起一阵寒意。

就在这时,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——大满贯影后萧晚晴发来的信息。

【辰宇,有句话我一直憋在心里,想问你,你现在是不是单身呀?我能不能追求你呢?】

屏幕前,苏辰宇俊眉微蹙,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屏幕上的文字,沉默片刻后,他终于拿定主意。修长的手指轻敲键盘,回复道:【没错,我现在是单身。追求我嘛,当然可以。】

与此同时,露天泳池边,蒋夏语正被两个年轻帅气的男子簇拥着。她身着一袭艳丽的比基尼,红唇微启,正娇笑着和身旁的人打趣。突然,她的笑容僵住,胸口一阵闷痛袭来,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,正从她的身体里抽离着什么。那种感觉,就像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,正悄然流逝,一去不返。

“蒋小姐,你怎么啦?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”身旁那个长相还算英俊的年轻男子,眼中闪过一丝贪婪,一边说着,一边试探性地伸出手,轻轻捏了捏她的腰。

蒋夏语脸色瞬间冷若冰霜,杏眸中闪过一丝厌恶,冷冷地吐出一个字:“滚。”

她满心疑惑,自己如今手握景鹤集团大权,财富多到数不清,想要什么就有什么。可为什么,心里会这么难受呢?

“夏语,你这婚礼怎么又取消啦?难不成,你还在等苏辰宇?”说话的是她玩得要好的朋友,此刻正搂着一个身材健硕的男模,一脸八卦地问道。

“姐夫这次出门这么久都没联系你,还真是少见呢。以前你们可是整天黏在一起,就像糖粘豆似的。”另一个朋友也跟着打趣起来。

蒋夏语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,眼中满是不屑:“他就是想让我先低头服软,说不定还想着证明自己还是当年那个红透半边天的影帝呢。”

她哪里知道,时光早已悄然改变了一切。曾经,苏辰宇在她心中,是独一无二的存在,是无可替代的珍宝。可如今,一切都变了。他曾是她心头那颗炽热的朱砂痣,如今却成了墙上不起眼的蚊子血;曾是那皎洁的白月光,如今却变成了粘在衣服上的饭粒子。

想当年,相恋第一年。蒋夏语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,面前摊着一份股份转让协议。她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,还请来了资深律师,立下遗嘱:“辰宇,我希望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,你也能衣食无忧,好好生活。”

第二年,她坐在会议室里,和顶级导演激烈地讨论着电影的细节。“我要这部电影,从他们青春年少一直拍到白发苍苍,要记录下我们的每一个瞬间。”她眼神坚定,语气不容置疑。电影杀青那天,她依偎在苏辰宇怀里,轻声说:“辰宇,我希望我们的故事能永远被人记住,哪怕有一天我们不在了,这份爱也能留在人们心里。”

第三年,下班后的蒋夏语,穿着精致的职业装,穿梭在热闹的超市里。她精心挑选着苏辰宇喜欢的菜和零食,嘴里还念叨着:“辰宇就爱吃这个,多买点儿。”回到家,她系上围裙,在厨房里忙碌起来。看着苏辰宇吃得满足的样子,她笑着说:“辰宇,我努力赚钱,就是为了让你幸福。你开心了,我也就开心了。”

第四年,苏辰宇重病卧床。蒋夏语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他,眼中满是心疼。一向不信鬼神的她,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布达拉宫的路。一路上,她三步一叩,额头都磕出了血。她嘴里念念有词:“如果真有神灵,就让我来替他受苦吧。我愿意用我的命,换他的健康。”

第五年、第六年、第七年……每一年,她对苏辰宇的爱都坚定不移。可仅仅过了一年,一切就像被按下了重置键,全都变了。

蒋夏语突然就没了游玩的兴致,眉头微皱,对助理挥了挥手:“去订最早飞回京市的航班。”

十小时漫长的飞行后,飞机稳稳降落在京市机场。她钻进车里,一路直奔苏河湾1号。

打开家门,屋内干净整洁得如同她昨日才离开。这洁癖,还得归功于苏辰宇。八年前刚搬进来时,他就火急火燎地请了保洁阿姨定期上门打扫,嘴里还念叨着:“这家里啊,就得一尘不染,才配得上我的夏语。”

蒋夏语脱下外套随意一扔,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。柔软的沙发包裹着她,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。闭上眼,苏辰宇的身影像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中闪现。

“怎么一回来就躺着啦?蒋小姐,我最近学了个超舒服的按摩手法,要不要试试?”苏辰宇曾经温柔地笑着,双手轻轻搭在她的太阳穴上,“为了你,我可是下血本换了全套德国进口沙发,就为了让我们天天坐在办公室赚钱养我的大小姐舒舒服服的。”

空气中,似乎还残留着那淡淡的精油香气。蒋夏语起身走向花园,轻轻推开玻璃门。那片土地上,羽衣甘蓝长得郁郁葱葱,那可是她最爱吃的。

恍惚间,她仿佛看见苏辰宇戴着草帽,哼着不成调的小曲,蹲在地上认真地除草施肥。他抬起头,咧嘴一笑:“没想到我还有种菜天赋吧,夏语,哪天要是世界末日来了,你可得紧紧跟着我,我能种菜养活你。”

蒋夏语转身走上二楼,楼梯感应灯依次亮起。“有些人患有夜视障碍却从不吭声,还好我细心,勉为其难给你装了感应灯。这样,就算你回来再晚也不怕啦,其实啊,不管多晚,我都会等着你。”苏辰宇牵着她的手,一步一步缓缓踏上二楼。短短几步台阶,却庄重得仿佛通往婚礼殿堂。

“我们的婚礼不用多奢华,只要有彼此在,就够了。无论生老病死,不论富贵贫寒,我都要娶你为妻,一生一世守护你、忠诚于你。”苏辰宇深情地说着,眼神坚定得像一汪深潭。

这样的誓言,苏辰宇说了一次又一次。或许是听多了,蒋夏语渐渐不把这段感情当回事。她心里认定,无论怎样,苏辰宇都会爱她、包容她,永远不会离开。

蒋夏语轻轻闭上双眼,用力摇了摇头,想把那些画面从脑海中赶出去。那一夜,她还是选择睡在了客房。

此后几天,蒋夏语再也没去过苏河湾1号。她一头扎进京城俱乐部的灯红酒绿中,为别的男子大把大把地花钱。

此刻,距离苏辰宇离开已经六十四天。距离他电影拍摄杀青,只剩两天。

深夜,京城俱乐部里热闹非凡。而距离她和陈云峰的婚礼,只剩一天。

“夏语,这次真要嫁给陈云峰啦?那苏辰宇你就真打算彻底放弃了?”一位公子哥满脸惊讶,眼睛瞪得老大。

蒋夏语仰头,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,语气冷淡:“他那么任性,娶不到我是他的损失,是他自找的。”

那位公子哥听后,眉头紧锁,眼神中满是纠结与困惑。他心中暗自思忖,难道爱情真的就像蘸水写字一样,写完便消逝得无影无踪了吗?

此时的蒋夏语,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烈酒,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,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。渐渐的,她的意识开始模糊,醉意蒙眬。

恍惚间,她仿佛看到了苏辰宇,身着那件熟悉的白衬衫,正迈着轻盈的步伐朝自己走来。苏辰宇微微皱着眉头,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:“怎么又喝这么多?半夜胃痛可别叫我给你揉。”

那是二十岁的苏辰宇,脸上还带着些许青涩。他的眼神清澈明亮,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。

这时,另一位公子哥满脸不悦地抱怨道:“今晚我们就在酒店开个房过夜吧,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,还是罕见的大雨。”

听到这话,蒋夏语猛地打了个激灵,醉意瞬间清醒了几分。

记忆中,苏辰宇神秘兮兮地停顿了片刻,俏皮地冲她眨了眨眼,说道:“夏语,我们曾约定,若京市突降暴雨,无论你身处何地,都要来到我身边。到了之后,你要亲我一下。”

蒋夏语猛地站起身来,眼神坚定,她招呼司机:“开车,回苏河湾1号。”

家中依旧是那般空荡冷清,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蒋夏语轻轻摇了摇头,低声自语:“苏辰宇,你以为靠这些回忆就能束缚住我吗?你休想。”

她又喃喃道:“就因为一点小事闹别扭,让一切无法挽回。”

这一夜,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。蒋夏语鼓足勇气,久违地走进了主卧。空气中,隐约残留着苏辰宇的气息,那是他最爱的玫瑰香薰味道,淡雅而迷人。

伴着这缕幽香,蒋夏语再次进入了梦乡。梦中,苏辰宇身旁多了一位女子,两人亲密无间地并肩同行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仿佛完全看不见她的存在。

中午十二点,景鹤集团办公室。距离她与陈云峰的婚礼,只剩下十二小时了。

因昨夜的梦境影响,蒋夏语整夜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眼下,她的眼眶周围仍带着淡淡乌青,显得憔悴不堪。

蒋夏语咬了咬牙,心中满是愤懑,她编辑好信息发送出去:【苏辰宇,要不是你太过固执,发脾气到如今这般田地,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。】

然而,消息如同石沉大海,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
她气得满脸通红,又憋着气发了一条:【你好歹陪我八年,明天我就要结婚了,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。】

一个小时过去了,对话框依旧安静得可怕,没有一丝动静。

蒋夏语皱起眉头,满脸不悦地看向一旁的李特助:“不是说苏辰宇这两天就结束拍摄了吗?为何还没回复?”

李特助看了看手表,恭敬地说道:“蒋总,佛罗伦萨比国内晚七个小时,那边现在是凌晨五点,听说他们刚完成最后的戏份,应该还在休息。”

蒋夏语点了点头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:“那就等七小时后再公布婚讯,务必要让他第一时间看到。我不信这一次他还能如此冷静。”

她坚信,苏辰宇绝不会无动于衷,因为在她心中,他此生最深爱的人就是自己。

李特助点头应允,随后又迟疑了一下,小心翼翼地开口道:“孙奕城先生一直希望能见您一面,他说……说您怀了他的孩子。”

蒋夏语闻言,微微一怔,若有所思。随即,她补充道:“发布婚讯时,把怀有孙奕城孩子的消息也一并公布。”

“去告诉孙奕城,只要他愿意抚养这孩子,我可以承认这是私生子。”蒋夏语眼神冷漠,语气决绝。

李特助满脸疑惑,忍不住问道:“蒋小姐,这……这是为何呀?”但看到蒋夏语那不容置疑的眼神,还是赶紧点头,“行,我这就照办。”

看着李特助离去的背影,蒋夏语低头又看了看手机,屏幕依旧安静,没有苏辰宇的任何消息。她眉头微蹙,心中满是失落。

其实,苏辰宇早已登上了回国的航班。李特助预估得没错,剧组三月十二号杀青。可作为男主角,苏辰宇上半部分的戏份早在之前就全部完成。

三月十一号,苏辰宇就和经纪人苏名扬订好了返程机票。此刻,他正坐在好友白凛舟家中。

白凛舟一脸忧虑,说道:“辰宇,蒋夏语这次好像真要和陈云峰成婚了。前几天我看到陈云峰发朋友圈,有蒋夏语试婚纱的背影呢。”

顿了顿,他又接着说:“还有啊,据说蒋夏语怀了孙奕城的孩子。”

白凛舟是京市前首富之子,朋友圈涵盖整个京城权贵圈。他看着陷在沙发里的苏辰宇,满脸担忧。

苏辰宇神情平静,淡淡地说:“我和她在去年除夕夜,就已经结束了。”

他心里清楚,蒋夏语只是想让自己低头认错。可这八年,他倾心付出,错的从来不是他。

三月十二号下午四点。蒋夏语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,眉头紧紧皱在一起。终于,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,咬牙切齿道:“苏辰宇,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。”

发完消息,她立刻唤来李特助,大声说道:“可以对外发布我和陈云峰的婚讯了。明天,我们在圣彼得大教堂举行婚礼!”

那可是苏辰宇心心念念想举办婚礼的地方。

还没等李特助正式对外宣布,网络就炸开了锅。蒋夏语的手机不停地震动。

看到手机顶端弹出“辰宇老公”的特别关注提醒,她连忙点进去。此时微博几乎瘫痪,热搜全被苏辰宇的消息霸屏。

她刷新了好久,那条微博才完整显示出来。——演员苏辰宇发布动态:“今日正是官宣良辰,我和影后萧晚晴在一起了。”

配图里,苏辰宇温柔地牵着萧晚晴的手,萧晚晴含情脉脉地笑着望向镜头外的他。

紧接着,一向低调的影后萧晚晴转发了这条微博:“没错,我和苏先生在一起了。”照片中,她轻轻牵着苏辰宇的手,苏辰宇满脸笑意地望着镜头后的她。

蒋夏语愤怒到了极点,手指紧紧握着手机,微微颤抖,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:“这怎么可能?”

7

与此同时,苏辰宇与萧晚晴的微博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,被双方粉丝“疯狂攻占”。

“天呐!我男神刚回国就和影后官宣恋情啦!从京市女首富到大满贯影后,我男神简直就是人生赢家界的超级战斗机!”一位苏辰宇的粉丝激动地在评论区敲下这些字。

另一位粉丝紧接着留言:“发博是不是意味着哥哥正式回归娱乐圈了呀?除了嫂子之外,还有没有其他惊喜等着我们呢?”

又有粉丝急切地说道:“肯定是啊!有没有综艺能让我们看看这对影帝影后啊?好想知道他们的恋爱细节!不过哥哥到底是什么时候和那个前任分开的呀?超级好奇!”

苏辰宇的粉丝大多纷纷送上了祝福。毕竟正主为了爱情沉寂了五年,如今再度归来,虽然身边换了一位影后女友,但大家也并非不能接受。因为萧晚晴在娱乐圈一直有着极好的口碑,她为人真诚善良,对待工作更是兢兢业业,专业素养那是无可指摘。不像之前的那位……

有粉丝忍不住在心里嘀咕:如果真的深爱一个人,又怎会忍心让他的梦想蒙上灰尘、让他闪耀的星途突然中断,把他困在琐碎日常的一地鸡毛之中呢?

而萧晚晴的粉丝则更多地流露出担忧之情。

“姐姐,你确定影帝已经和前任彻底断干净了吗?别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啊,可千万别成为影帝和前任旧情复燃中的一个环节。”一位粉丝焦急地提醒道。

另一位粉丝也附和着:“就是啊,那女的之前对影帝可是高调得很,苏影帝真的放下她了吗?你一定要小心点。”

眼见粉丝的言论有朝着负面方向发展的趋势,一向低调寡言、极少回应私事的萧晚晴,竟然破天荒地在转发的微博下追加留言。

她认真地写道:“我和辰宇是京影的师姐弟,我对他是一见钟情,可我晚了一步,因此错过了整整八年。八年后我们在佛罗伦萨因电影重逢,是我主动靠近辰宇,因为我再也不想错过他。”

紧接着,她又再次补充道:“我们都是成年人,清楚自己选择的意义。希望一直以来支持我们的粉丝朋友们,如果还能继续支持我们,请不要对我们恶语相向,愿你们能为我们送上祝福。”

苏辰宇随后为这两条评论点了赞。回顾两人多年的演艺之路,他们对粉丝始终坦诚相待,从未有过隐瞒或欺骗;对待事业更是全力以赴,从未传出任何绯闻或丑闻。

如今只是找到了愿意相伴一生的人,粉丝们自然也没有理由去责怪他们。粉丝们的情绪瞬间转变,感动、欣慰、替偶像高兴……

甚至有不少粉丝在现实中哭得稀里哗啦。一位粉丝抹着眼泪说:“如果你们真的幸福,我们会比你们更早落泪。祝你们幸福!”

这场突如其来的恋爱官宣,热度持续不断地飙升,连带两人的粉丝也登上了热搜,由此可见这对CP的影响力有多么广泛。

办公室内,蒋夏语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手脚冰凉得如同寒冬里的冰块。她嘴唇微微颤抖,喃喃自语:“苏辰宇,你不是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吗?你怎么能这么狠心……”

这时,李特助轻手轻脚地走进来,小心翼翼地问:“蒋总,您和陈云峰先生的婚讯,还向媒体公布吗?”她刚在网上看到那些消息,心里七上八下的,只能硬着头皮来请示。顿了顿,她又低声说道:“我查过苏先生的航班记录,他昨天就回国了。”

蒋夏语猛地一震,原本失神的双眼瞬间瞪大,直直地看向李特助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:“马上给我去找苏辰宇,必须找到他在哪!要是找不到,就联系苏名扬和白凛舟!”

李特助跟着蒋夏语十年了,头一回见她这么失控。她轻轻叹了口气,心想:失去了才知道珍惜,现在醒悟又有什么用呢?她合上办公室的门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只见蒋夏语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,目光呆滞地落在桌前那张泛黄的照片上,整个人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,颓唐又无力。

李特助知道,那张照片是八年前在阿尔卑斯山拍的。那时的他们,眼神里满是爱意,笑容灿烂得如同阳光。蒋夏语望着照片里青春年少、意气风发的自己和苏辰宇,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。她满心悲戚地自问:“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?”

闭上眼,这一年零两个月的过往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闪现。她眉头紧皱,苦苦思索: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对他感到厌倦的呢?原来爱这么短暂,那我们这些年的感情,还算不算真爱?”

她拿起手机,打开和苏辰宇的对话框。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最后发的那几条信息上。

“苏辰宇,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。”

“你陪了我八年,明天我就要结婚了,想要什么补偿尽管说。”

“苏辰宇,要不是你太任性,总爱发脾气,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。”

“苏辰宇,我下个月28号就要结婚了。”

“我只是在外面玩玩,你非要毁掉我和公司。苏辰宇,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狠?你不回家也不回消息,到底想怎样?分手吗?你要知道,我爱了你八年,我不欠你!”

如今再看这些话,她只觉得荒唐又讽刺。她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,心想:“犯错的人是我,我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呢?难怪苏辰宇从来都不回应我。”

莫名地,蒋夏语心底涌起一阵剧痛,就像有一把刀在狠狠地割着她的心。她终于明白,当初在慕尼黑时那强烈的失落感意味着什么。原来命运早就提醒过她,苏辰宇已经不再需要她了。

她手指颤抖着翻动着过往的聊天记录,八年的记录一条都没删,苏辰宇的消息几乎占满了她手机的内存。看着从前两人有问必答、事事分享的日子,再对比过去一年苏辰宇的沉默寡言、惜字如金,她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落差有多大。她满脸懊悔,自责道:“苏辰宇该有多心痛、多难过啊!”

她咬着嘴唇,在输入框里打下:“辰宇,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见我。”这句话在输入框停留了片刻,她犹豫再三,还是狠心删掉了。

蒋夏语已经很久没有用这般低声下气的语气和人说话了。这些年,她在职场上顺风顺水,生意做得红红火火,周围人对她不是捧场就是顺从。在这样的环境里,那个总爱管着她、哄着她的苏辰宇,就成了她眼中的“怪胎”。

“他怎么变得这么陌生?”蒋夏语时常这么想。在她看来,有苏辰宇的家就像一个无形的牢笼,让她喘不过气。可她却忘了,曾经的她,是多么渴望这样的生活啊。

她拿起手机,编辑了几条消息。

“辰宇,我们见一面吧,地点你定,我真的想见你。”

“辰宇,你是不是回国了?那你回家了吗?”

手指在屏幕上反复删改,最终她还是没能把消息发出去。“家”这个字,在她脑海里不停地打转。

突然,她猛地站起身,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去。“我要回家,回苏河湾1号!”她在心里喊道。

一路上,蒋夏语回忆起过去两个月回家的情形,家里总是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“苏辰宇真的什么都没带走吗?要是他没带走东西,是不是还有挽回的余地?说不定他此刻就在家里等着我呢。”她满心期待。

然而,当她踏入苏河湾1号的大门,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。屋里冷冷清清,完全没有苏辰宇回来过的迹象。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,仿佛从来没有人住过。

她缓缓走进主卧,房间收拾得很整洁,但苏辰宇的气息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一种说不出的刺痛感涌上心口。

她不由自主地走向衣帽间。当目光落在里面的景象时,她感觉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,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
岛台上,整齐地摆放着这些年来她送给苏辰宇的所有礼物。旁边还放着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笺。

她颤抖着拿起信笺,上面只有简短的几句话:

“蒋夏语,我走了。这些年你给我的东西,我都一一归还。”

“从此之后,各奔天涯,互不亏欠。”

字迹刚劲有力,看得出他做这个决定时是多么的决绝。她紧紧地握住那张八年前亲手交到他手中的银行卡,银行卡的棱角硌得掌心隐隐作痛。可这点痛,又怎么比得上苏辰宇这一年看着爱人渐渐背离初心的痛苦呢?

她颤抖着手拨通了苏辰宇的电话。“您好,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,请稍后再拨。”

那冰冷的机械语音,彻底击垮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。她感觉自己快崩溃了。直到这时她才明白,真正让她无法承受的,是失去苏辰宇这个人。

她赶紧拨通了苏辰宇经纪人苏名扬的电话。没想到,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。

“蒋小姐,我知道你想问什么。但我得告诉你,这几天我给他放了假,他现在在哪、会去哪,我一概不知。”苏名扬抢先说道,说完就果断地挂断了电话。

蒋夏语的脸一下子就红了,又羞又恼。“什么时候连一个经纪人都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了?”她强压着心头的怒火,转而拨通了他们共同好友白凛舟的电话。

“苏辰宇要是回国了却没回家,最有可能就是去白凛舟家了。”她心里想着。电话接通,传来白凛舟的声音:“蒋小姐啊,有什么事?”

电话那头,白凛舟语气冰冷,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,对蒋夏语这两个月的行为一一数落:“怎么,想问苏辰宇是不是在我这儿?没错,不过他不会见你。”

蒋夏语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刚想开口,白凛舟又冷冷说道:“你犯了那么多错,现在人家官宣了,你就想回头弥补?别做梦了,没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。苏辰宇说了,你迟来的醒悟对我们来说就是徒劳!”

蒋夏语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镇定,提高音量道:“白凛舟,这是我和苏辰宇之间的事。他在你身边,对吧?让他接电话!分手也得明明白白告诉我,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算怎么回事?”

说到最后,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,带着几分绝望。此刻,歇斯底里、鱼死网破都比不上她被苏辰宇决然抛弃却一无所知的痛苦。

白凛舟沉默了片刻,电话里传来细微的交谈声。“好,我和她说。”苏辰宇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。

蒋夏语猛地抓紧手机,指节都泛白了。几秒后,清晰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:“是我,苏辰宇。”

“嗯。”蒋夏语轻声回应,刚才的理直气壮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心也跟着揪了起来。

苏辰宇苦笑着说:“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?”

蒋夏语愣住了,脑海一片空白。“什么约定?”她喃喃自语。

苏辰宇缓缓吐出每一个字,苦涩却坚定:“如果我发现你变心或背叛我,我不会说破,只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,穿上我喜欢的外套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”

蒋夏语的目光顺着这句话落在衣帽间里属于苏辰宇的那一排衣柜上。果然,少了一件大衣。那是件黑色剪裁合身的风衣,他穿上特别精神,每次看到他穿着那件风衣,她都会忍不住心动。

“蒋夏语。”苏辰宇在电话里唤她的名字。蒋夏语喉咙干涩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内心却在疯狂呐喊:“别说了,求你,辰宇,什么都别再说了。”

“如果你需要正式的结束,那我现在就告诉你。”苏辰宇的声音温柔极了,温柔得让蒋夏语的眼眶瞬间湿润。

“蒋夏语,我们分手吧。”

“砰!”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应声破碎。那是他们青梅竹马、一同成长的岁月,是她追求三年、相爱八年,共度十一载风雨的恋情,是她此刻摇摇欲坠、惶恐不安的心。

蒋夏语明白,这一切只能怪自己咎由自取、自食其果。手机黑屏,通话早在两分钟前就结束了。她眨了眨眼睛,只觉眼中干涩得厉害,她已经很久没为谁流过泪,连哭泣的感觉都快忘了。

过了许久,她喃喃低语道:“苏辰宇……辰宇,我不答应分手,我不同意!”

她的眼神逐渐坚定,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转身朝外走去。她要去找苏辰宇,无论如何都要挽回这段感情。

不久后,一辆车身锃亮的黑色迈巴赫悄无声息地汇入了车水马龙的街道,轮胎与地面摩擦,溅起细微的水花,它如同一条黑色的幽灵,朝着合生缦云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。——合生缦云,那可是白凛舟雷打不动固定居住的奢华之地。

“轰隆——”

一道如银蛇般的闪电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了那乌云像墨汁般浓稠密布的天空,紧接着,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响彻了整个京城大地。顷刻间,春雨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倾盆而下。

合生缦云2801。此刻的蒋夏语,仿佛一只困兽,理智早已被焦急和冲动吞噬得一干二净,曾经那高高在上的骄傲也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她双眼布满血丝,双手不停地按着门铃,那急促的铃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。见没得到回应,她又开始用力敲门,敲门声“砰砰”作响,仿佛要把这扇门砸开。幸亏这是一梯一户的精致格局,隔音效果绝佳,不然啊,早被邻居投诉扰民了。

蒋夏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像一团火在她心里燃烧——必须见到苏辰宇,无论付出什么代价,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他。

“一分钟,还是五分钟呢?这门怎么还不开!”蒋夏语在心里暗自嘀咕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
终于,2801的门缓缓打开了,苏辰宇静静地站在门前。他身着一袭宽松的白色睡衣,头发有些凌乱,但那神情却十分淡然,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
门外的蒋夏语,双眼哭得通红,像两颗熟透的红樱桃。

苏辰宇看着她,目光平静,淡淡地开口问道:“你是不甘心吗?”

“不……”蒋夏语刚张开嘴,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,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。

“那是为何?”苏辰宇眉心微微蹙起,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,语气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,“我实在想不明白,那个早已变心的你,为何还会再次出现在这里。这一切,究竟有什么意义呢?”

曾经那深重的伤害,如同刻在石头上的字,难以磨灭;早已消磨殆尽的情感,就像枯萎的花朵,再难绽放。还能挽回吗?答案显然是否定的。

“辰宇,我们别分手好不好?”蒋夏语急切地说道,声音带着哭腔,“我知道我做错了,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无可救药了,对吧?还有机会弥补的,对吗?你那么爱我,怎么可能才两个月就和别人在一起?”说着,她伸手试图去抓苏辰宇垂在身侧的手,那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。

苏辰宇却毫不犹豫地躲开了,他轻轻摇了摇头,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:“你不是一时冲动犯的错,也不是只做错了一件事。你伤我太深,整整一年零两个月,直到我公开恋情前的最后一刻,你还在伤害我。”

他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极淡却又深刻的哀伤,仿佛回忆起那些痛苦的过往,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:“就算你不爱我了,可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?当你和孙奕城频繁出现在公众场合时,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?当你告诉我你要嫁给陈云峰的时候,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个还爱你、放不下你的我看到会有多痛苦?”

“对不起……那不是我的本意,我没想过……”蒋夏语张了张嘴,嘴唇颤抖着,却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。她的辩解显得那么无力,就像风中的残叶,摇摇欲坠,几乎无法自圆其说。

苏辰宇凝视着她,眼神里透着一丝冷漠:“当你不再顾及我的情绪,不再在意我的想法时,我就知道,我们的结局已经注定无法回头了。”

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,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奈和悲哀:“承认你不爱我并不难,爱不需要理由,不爱同样也不需要。”

“辰宇,我从未停止过爱你,这辈子唯一让我动心的人就是你。”蒋夏语急切地解释道,双手在空中挥舞着,仿佛要抓住那一丝希望,“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?虽然我确实做错了事,伤害了你,但我心底最爱的始终是你。我从没真正想过跟你分开,我只想拥有你一个人。”

“是吗?”苏辰宇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讽刺,神情里满是悲哀。不知是为了自己这被伤害的过去,还是为了眼前这个曾经深爱如今却让他失望透顶的她。“我见过你真心爱我的样子,所以我也清楚地知道,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爱我了。”

一瞬间,蒋夏语呆立原地,嘴巴微张却发不出声音。苏辰宇轻轻叹了口气,语调满是疲惫:“明天你和陈云峰不是要举行婚礼吗?我、晚晴还有凛舟就不去了。礼金我会让李特助转给你。”

听到“晚晴”这个名字,蒋夏语的心猛地一揪,痛苦如潮水般将她淹没。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争辩呢?此时苏辰宇的目光早已飘向远方。

“对不起。”蒋夏语声音颤抖。

苏辰宇望着她,嘴唇动了动,终究没能说出“没关系”。“希望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。抱歉,我现在还没办法祝福你们幸福。我觉得,你也该尝尝我当初为你放弃一切后的痛苦滋味。”

苏辰宇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苦笑,轻声说道:“既然你没能好好待我,那就至少好好对他吧。”

话音刚落,他伸手关上了门。蒋夏语缓缓抬起手,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在眼前合上,将两人彻底隔开。

她浑浑噩噩地,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合生缦云的,也记不清是何时走下楼的。离开时,暴雨依旧如注。她独自走在雨中,以往那个会撑着伞飞奔而来为她遮风挡雨、眉眼弯弯笑着喊“夏语,等等我”的男人,再也不会出现了。

他们携手走过了漫长的九年时光,而如今,蒋夏语终究还是失去了苏辰宇。明明正值春天,这本该是万物复苏、充满希望的季节。

次日,圣彼得大教堂内,陈云峰身着洁白西装,眼神中满是期待,不停地张望着门口,等候着新娘的到来。

然而,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蒋夏语却始终不见踪影。宾客和记者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。

“这是咋回事啊?蒋小姐怎么还不来?都等了一个小时了,这婚礼还办不办呀?”一位宾客皱着眉头说道。

“听说影帝苏辰宇回来了,说不定蒋小姐回心转意,发现自己最爱的还是那个相伴八年的青梅竹马呢。”另一个人猜测道。

“有这可能。上次她也是突然取消婚礼的。这次估计也不会来了,说不定又是想用婚事刺激苏辰宇。”有人附和着。

“这也太离谱了吧!陈先生真是无辜遭殃,这下可咋收场啊?”

陈云峰将这些议论声全都听进了耳中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他紧握着拳头,嘴里喃喃自语:“她会来的,她答应过我,这次一定会嫁给我!”

又一个小时过去了,教堂门口依旧没有蒋夏语的身影。

陈父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,仿佛能拧出水来。陈氏实业的保镖们接到指令,开始清场。

“爸,夏语会来的,你这是干啥呀!”陈云峰急忙伸手拦住保镖,脸上满是焦急。

“她不会来了!”陈父怒目圆睁,怒吼道,“她蒋夏语竟敢这般羞辱你、羞辱我们陈家,我定要让她付出惨痛代价!”

陈父话音刚落,现场瞬间乱成一团。记者们两眼放光,哪肯错过这千载难逢的独家新闻,拼命往前挤;宾客们则吓得花容失色,生怕卷入这场风波,纷纷往后退。

“小心那鲜花!”有人惊呼。可还是晚了,鲜花被碰倒在地,花瓣散落一地。香槟也洒了出来,金色的液体在地上流淌。紧接着,“噼里啪啦”的声音不断响起,玻璃杯一个接一个地碎裂。

“爸!”陈云峰惨叫一声,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自己也两眼一黑,和陈父相继晕倒在地。

而此时的蒋夏语,身着紫霞仙子的戏服,那精致的妆容,灵动的头饰,宛如从《大话西游》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,静静地伫立在合生缦云小区门口。她丝毫不在意路人异样的目光,那些目光有好奇的、有嘲笑的,但她通通都不在乎,心中只盼着苏辰宇能走出那扇门,回到她的身边。

“如果有一天你做错了事,我不肯原谅你,你就扮成紫霞仙子,在我家门口唱一百遍《一生所爱》,我那么爱你,肯定你还没唱完我就会原谅你了。”昔日苏辰宇深情地对她说过这话,仿佛还在耳边回响。

“苦海泛起爱恨,在世间难逃命运……情人别后永远不再来……”蒋夏语轻轻哼唱着,歌声渐渐微弱,她的眼眶泛红,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,顺着脸颊滑落。

这时,她望向人群中缓缓走来的苏辰宇,眼神中满是期待,急忙喊道:“辰宇,我爱你,我真的爱你。”

然而,苏辰宇神情平静,眼中没有一丝波澜,就像一潭死水。他微微一笑,说道:“蒋夏语,我也曾深深爱过你,那段感情让我无怨无悔,但一切都已成为过去。我不想再回头了。”

这一天,微博热搜被蒋夏语、苏辰宇、陈云峰、萧晚晴四人牢牢占据。消失的新娘、在高档小区门前唱情歌的紫霞仙子、三金影帝、三金影后与金融女强人之间错综复杂的爱情故事,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。

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场情感风暴的后续发展。苏辰宇率先站了出来,他在微博上写道:“很抱歉,因个人私事占用了公共资源。关于我的感情,我觉得有必要在此说明。”

有网友在评论区留言:“辰宇,到底怎么回事啊?”苏辰宇继续写道:“我和蒋夏语小姐的情况较为复杂,涉及到她的隐私,我不便过多透露。但大约一年前,我们就已不再共同生活。我做出离开的决定,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早。”

又有网友追问:“那为什么不早点说呢?”苏辰宇回复:“只是被爱冲昏头脑的人总会心存侥幸,想着再给对方一次机会,或许情况就会有所改变。”

“最后,当然是失望了。”苏辰宇最后写道。

一段感情的开始与结束,本应悄无声息,不该闹得人尽皆知,更不该影响到他人的生活。然而今天,我还是决定站出来,正式且公开地声明:我和蒋夏语小姐已经彻底分手,绝无复合的可能,更不会旧情复燃。

苏辰宇坐在安静的书房里,对着镜头,神色平静却又透着一丝决绝。“我渴望回到原本的生活,和真正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前行。而这个人,就是萧晚晴小姐。”他的眼神变得柔和,嘴角微微上扬,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。“我确认自己内心再无牵挂后,才坦然接受了这段新感情。我问心无愧,也愿意毫无保留地付出真心。”

“所以,我和萧晚晴小姐都希望能好好走下去,也恳请大家给予祝福。我们会用心塑造每一个角色,认真生活,真诚相爱。”苏辰宇说完,轻轻呼出一口气,结束了这段声明。

很快,萧晚晴转发了这条微博,俏皮地说道:“希望大家理性看待哦,哪有什么三角恋,只有真心相爱的我们啦。”

这条声明如同一颗重磅炸弹,瞬间在网络上炸开了锅。大批粉丝和路人涌入蒋夏语的评论区。

“我去!你一年前就出轨了吧!怎么能这么对我们的影帝啊?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承诺会好好对他的!”一个粉丝愤怒地留言。

“结婚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爽约,一边伤害无辜的他,一边还装出深情的样子,你到底对得起谁啊?”另一个网友也跟着指责。

原本冷冷清清的蒋夏语微博,瞬间被网友的评论刷爆,几千条评论像潮水一般涌来。可蒋夏语却始终没有出面回应。

此时,她所在的景鹤集团,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——苏辰宇的律师。

“您好,蒋小姐,我受苏先生委托而来。关于景鹤集团的股份问题,苏先生半年前就让我起草了这份股份无偿转让协议。”律师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,表情严肃,将一沓厚厚的文件推到蒋夏语面前。

“这里面包含当年您赠予苏先生的股份合同,还有这八年来他获得的分红收益、应缴税额……”律师有条不紊地介绍着。

蒋夏语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,大脑一片空白。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文件,心中涌起一股绝望。原来,苏辰宇早有打算,要彻底切断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。他连景鹤集团的股份都不要了,看来是真的不会再原谅她了。

她的思绪飘回到苏河湾岛的厨房,那张多年未动的银行卡静静地躺在台面上。“蒋夏语,这么多年过去,你终于明白了吗?我不是必须依附你才能生存的菟丝花。无论有没有你,我都能成为出色的影帝,以后也能过得很好。”这是回景鹤集团前,苏辰宇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
“他连景鹤都放弃了,看来是真的要和我彻底划清界限了。”蒋夏语苦笑着,眼神空洞地望着桌上的合影。照片里的他们,笑容灿烂,曾经是那么幸福。可如今,一切都已物是人非。

“辰宇,我还能做什么?我真的……真的不能没有你。”蒋夏语喃喃自语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痛。

她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,竟没察觉到那位律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。瞧着桌上那些文件,那些曾属于苏辰宇的股份,如今完完整整地回到了她手中。还有那些庄园的地契、小岛的归属证明、名车的钥匙……几乎所有能归还的资产,苏辰宇都毫无保留地退给了蒋夏语。

这一整天,蒋夏语都没走出办公室,只是痴痴地盯着桌上的照片。回忆如汹涌的潮水,不断翻涌。照片里是不同阶段的苏辰宇,或阳光帅气,或成熟稳重。

“夏语,你会爱我一辈子吗?那种天荒地老的爱。”第一次接吻后,苏辰宇紧紧抱着她,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。

“当然啦,一百年哪够呀,我想爱你千年万年!”她满脸幸福,在电影院里,那场她特意包下的周星驰与朱茵的《大话西游》放映中,她毫不犹豫地回应着。

忽然,她脑海中闪过至尊宝的台词:“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面前,我没有珍惜,等到失去时才追悔莫及。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此。若上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,我会对那个女孩说‘我爱你’。若要加个期限,我希望是一万年。”

“原来当年看的电影,早已预示了我和苏辰宇的结局。”她喃喃自语。

紫霞仙子也曾说过:“无论明不明白,我已不是神仙,我只知一件事,爱上一个人是那么痛苦。”

在这段维系了八年的爱情里,谁坠落了神坛?是她蒋夏语吗?能承受痛苦的,可不只她一个。有坚守八年深情不渝的苏辰宇,有带来新奇之感的孙奕城,还有因一时冲动铸成大错的陈云峰。皆因她的一己私欲,让所有人陷入这般境地。

蒋夏语苦笑,笑着笑着,泪水悄然滑落。

凌晨三点,苏河湾一号。屋内寂静得可怕,蒋夏语躺在主卧床上,鼻子使劲嗅着,想抓住空气中最后一丝属于苏辰宇的气息。那味道很淡很淡,却让她心里有了些许安心。

从回家到现在,她翻来覆去,怎么也睡不着。心里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。“可还有什么事,能比失去苏辰宇更痛苦呢?”她轻声问自己。

凌晨四点三十分,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来电显示是老宅佣人张姐。

“张姐,发生什么事了?”她声音干涩,喉咙像被火烤过一样发苦。

电话那头传来张姐焦急的声音:“小姐,老太太突发心脏病,晕倒了!”

蒋夏语心头猛地一紧,顾不上换衣服,也没拿包,立刻冲向车库,驾车赶往医院。

天雅医院高级病房,母亲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,陈云峰守在一旁。

一见到蒋夏语,蒋母眼眶就红了。“夏语啊,妈不是非要逼你。”蒋母声音虚弱。

“妈,我知道。”蒋夏语赶紧握住母亲的手。

“妈年纪大了,就想看到你成家立业,这有什么错?你一直这样,让妈有什么脸面去见你爸?”蒋母说着,眼泪流了下来。

“伯母,您别这么唉声叹气的。”陈云峰轻声安慰着,声音温和又带着安抚之意。一旁的蒋夏语紧紧抿着嘴唇,像一尊沉默的雕塑,眼神却有些游离,显然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。

这一瞬间,她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闪过诸多画面。当年,她毅然决然地脱离蒋家,白手起家创立了“景鹤”集团。那时候的她,就像一只挣脱牢笼的鸟儿,满心想着要掌控自己的人生,去做自己想做的事,爱自己想爱的人。可如今呢,她感觉自己就像被命运这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,动弹不得。她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:“这到底是怎么了?”

其实,蒋夏语似乎忘了,和大多数人比起来,她的生活已经算得上自由洒脱了。她就像一朵独自绽放的花,在自己的世界里肆意生长。

“陈先生,能不能找个地方单独聊聊?”蒋夏语突然望向陈云峰,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。

“好。”陈云峰没有丝毫犹豫,点头答应了。两人随即朝着走廊拐角处的休息区走去,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。

到了休息区,陈云峰率先开口:“蒋小姐,这次婚礼的事我不会怪你,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向令尊求情。我对您的感情,这么久了也没改变过。那天您没出现,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?”

即便到了这个地步,陈云峰还在为蒋夏语找借口,眼神里满是期待。然而,蒋夏语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,那眼神冷得像寒冬里的冰,没有一丝温度。

“抱歉,陈先生。我一直爱的人是苏辰宇,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和您成婚。”蒋夏语的声音很平静,却像一把锋利的刀,直直地刺进陈云峰的心里。

听到这话,陈云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就像一张白纸。他的神情里满是失落,可还是努力地维持着那仅有的体面和礼貌。

“蒋小姐,您之前不是说过,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吗?而且……这世上没有谁是真正放不下的,就像苏辰宇,他也已经放下您了。”陈云峰说着,伸手想要去拥抱蒋夏语,似乎想用自己的怀抱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心。

“您过去的那些事我都能包容,就算是那个孩子,我也愿意当作自己的孩子抚养。我是真心喜欢您,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啊。”陈云峰紧紧地抱着她,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。

蒋夏语一下子愣住了,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。苏辰宇也曾这样抱着她,撒娇似的说:“夏语,你答应过陪我去圣灵群岛跳伞的,可不能反悔哦。”那时候的他,就像个小孩子一样,软磨硬泡。可最终,他们谁也没去成。

蒋夏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,深吸一口气,然后轻轻地推开了陈云峰。她低垂着眼帘,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,第一次如此温和地劝解道:“陈先生,您还年轻,未来的路还很长,不该把自己的一生都束缚在我这样的人身上。我知道之前几次让您失望了,我会想办法弥补您的。至于您父亲那边,我也会亲自登门致歉……”

“我不需要您的补偿!”陈云峰突然打断了她的话,声音有些激动,“蒋小姐,您怎么就不明白呢?苏辰宇已经不要您了,他现在和别人在一起了!而我,心里只有您一个人。您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?”

陈云峰紧紧抿着嘴唇,眼神里满是不甘:“您迟早是要结婚的,我难道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?难道您想嫁给孙奕城?就因为他曾经让您怀过一个孩子?”

蒋夏语微微皱起眉头,心里一阵疑惑。那个孩子早在她悄悄做完手术后就已经不存在了,可陈云峰是怎么知道孙奕城的事呢?

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,陈云峰冷笑一声:“孙奕城来找过我。”

“他啊,跟你交往都一年多了,还搞出你怀孕这种事,这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!”他一脸义愤填膺,再度紧紧握住她的手,眼神恳切地说道,“那小子分明就是冲着你的钱财来的,你可千万别被这种男人毁了自己的前程啊。”

就在这时,一道苍老且带着威严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。

“云峰!你在这儿瞎闹什么呢!还嫌不够丢人吗?赶紧跟我回家!”

蒋夏语和陈云峰同时转过头去,来者正是陈父。话音刚落,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就走上前来。陈云峰用带着哀求的目光看向蒋夏语,可怜巴巴地说:“蒋夏语,我真不想回去。”

蒋夏语却别过视线,径直朝着陈老先生走去。“砰!”

陈老先生怒目圆睁,扬起手中的拐杖,重重地砸在蒋夏语膝盖上,怒斥道:“你还好意思站在我面前!我儿子受了这么大的羞辱,陈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,这一棍就是对你父母教子无方的惩罚!”

蒋夏语被打得膝盖一软,跪倒在地,但她紧咬着牙关,一声不吭。她缓缓低下头,满脸愧疚地说:“我知道是我对不起陈先生,也连累了陈氏的声誉,我愿意承担所有后果。”

陈老先生冷哼一声,质问道:“那你说,你打算怎么赔?”

蒋夏语姿态放得极低,恭敬地回应:“您怎么定夺都行。”陈老先生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,说道:“那我先把我儿子带走,剩下的事儿等你到陈氏再谈。”

保镖押着陈云峰离开,蒋夏语始终没有回头。

之后,蒋夏语在医院全心全意陪伴母亲整整一周。这期间,她让李特助秘密去调查孙奕城的下落。可孙奕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一点消息都没有。蒋夏语盯着聊天记录里半个月前孙奕城发的信息:【蒋夏语,我不会就此罢休。】

某天深夜,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闻推送:【陈家长子怒撕男演员,新晋小生孙奕城意外跌倒致下半身鲜血直流?】

紧接着,李特助的电话像催命符一样接连不断地打过来。蒋夏语皱着眉头接听电话,只听李特助喘着粗气说道:“蒋总,今天孙奕城和陈云峰起了争执,孙先生不小心摔倒了,现在正在抢救呢。医生说他下身受伤特别严重,恐怕以后……”

这对一个男人来说,简直意味着人生彻底改变。

很快,苏辰宇的经纪人苏名扬也打来了电话。“蒋小姐!辰宇被陈云峰的人控制了!”苏名扬焦急万分地喊道。

“什么?”蒋夏语心头一紧,声音都变了调,“你再说清楚点!”

她在母亲惊愕的目光中起身,走出病房,声音已经有些颤抖:“辰宇到底怎么了?”

苏名扬满脸焦急,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,语速飞快地解释着:“今天辰宇和萧影后在景山公园有个行程,他说不用我们接送,会准时到场。可现在都迟到两个小时了,他平时最守时,宁愿提前到,也不会迟到一分钟。这次毫无预兆地失联,太不正常了。”

蒋夏语眉头紧锁,眼神中满是忧虑,神情凝重地问道:“你们怎么就确定是他被陈云峰带走了?”

苏名扬忙道:“因为陈云峰用辰宇的手机给我们发了消息,指名道姓要求你去一栋废弃大楼见面。”

萧晚晴迅速接过苏名扬的手机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沉稳一些,说道:“蒋小姐,我马上把短信内容截图发给你,20分钟后我们在那栋楼前集合。”

话虽如此,可她的尾音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。挂断电话后,萧晚晴不自觉地握紧掌心,指甲都快嵌进肉里。她看向同样焦躁不安、在原地来回踱步的苏名扬,低声安慰:“现在是法治社会,辰宇是公众人物,陈云峰家族在京市也有头有脸,他们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,辰宇肯定不会有事的。”

苏名扬用力点头,眼中满是坚定:“我相信辰宇福大命大,他如今事业正红火,感情上又有你相伴,肯定能撑得住,就等着我们去救他呢。”

萧晚晴深吸一口气,抬头望向天空,只见乌云像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,沉甸甸地压下来,仿佛一场暴雨即将倾泻而下。

20分钟后,京市郊外一座废弃建筑前。迈巴赫与阿斯顿·马丁风驰电掣般驶来,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急刹停下,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
萧晚晴、苏名扬、白凛舟、蒋夏语四人神情焦灼,车门还没完全打开,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,脚步匆匆直奔现场。萧晚晴一边下车,一边朝着早已等候的警方与萧家保镖大声发问:“辰宇人在哪里?”

一名身着黑西装的保镖带头开口,话到中途却犹豫起来,眼神闪躲。

“但是什么?”萧晚晴语气陡然变冷,眼神中透露出从未有过的严厉与压迫之感,仿佛能把人看穿。

保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萧晚晴,又望向蒋夏语,轻声说道:“嫌疑人情绪极其不稳定,他手持刀具控制住了苏先生,还明确要求见蒋夏语小姐。”

蒋夏语眼神坚定,毫不犹豫地说:“我先上去,你们在我后面随时准备营救辰宇。”说完,她果断地迈进大楼,步伐坚定而沉稳。

天台之上,陈云峰双眼布满血丝,像一只困兽,面容憔悴不堪,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疯狂,好似几天都未曾合过眼。他那瘦削的手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刀刃正死死地贴在苏辰宇的脖子上。

“陈先生!”蒋夏语大声喊道。

突然,蒋夏语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。陈云峰和苏辰宇几乎同时猛地转头,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门口。

“蒋小姐……不,夏语,你终于来了。”陈云峰双眼痴迷地望着她,声音因激动而颤抖,仿佛眼前的蒋夏语是他在黑暗中苦苦追寻的唯一光亮。

“我没事,晚晴,别靠近。”苏辰宇立刻转头看向萧晚晴,眼神里满是担忧,低声而急切地提醒她。

“闭嘴!”陈云峰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,猛地将刀尖往下压,锋利的刀刃在苏辰宇颈侧划出一道血痕,殷红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。他死死盯着蒋夏语,语调狂热得近乎疯狂:“为什么?为什么只有我做了这种事,你才愿意出现在我面前?你就这么爱他吗?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?”

蒋夏语眼神坚定,缓缓向前走去,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从容。她语气诚恳地说道:“陈先生,是我对不起你,可辰宇真的没有错。”

“他没错?”陈云峰冷笑一声,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怨恨,“如果不是他突然回来,你现在早就成了我的妻子!我说过我不在乎你现在是否爱我,感情可以慢慢培养……”

“陈云峰,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你伤害了辰宇,蒋夏语会更加恨你?”萧晚晴眉头紧皱,眼神冰冷,冷冷地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质问。

“怎么可能?”陈云峰疯狂地摇头否认,眼神里满是固执和偏执,“我会坐牢,但她会明白我的心意!”

“不,不是那样的。”蒋夏语已经走到距离他们只有两步远的地方,她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,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无奈和悲哀。

“如果辰宇死了,我也不会独自活下去,这是我曾答应他的。”蒋夏语的声音很轻,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,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上。

苏辰宇愣住了,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温柔的女人。那些年许下的诺言,一句都记不得了,如今却偏偏想起了这一句。

“夏语,若我比你先走,你会怎样?”那是他们二十一岁那年,苏辰宇在一个静谧的夜里突发奇想提出的问题。

昏昏欲睡的蒋夏语把脑袋埋进他怀里,声音轻柔而含糊:“那你就在奈何桥等我吧,我随后就赶上你。”

那时的她语气轻柔,双手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,像一只害怕失去温暖的小鸟:“我好爱你,不能没有你的世界。”

而如今,那个说着“你死我也死”的女人,仿佛被岁月和浮华所吞没,变得陌生而遥远,让苏辰宇觉得既熟悉又陌生。

“噗呲!”锋利的刀刃被一只手猛地攥住,那只手的主人毫不犹豫,仿佛有着无尽的勇气。紧接着,萧晚晴和警察一拥而上,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。

苏辰宇被一个温暖的身体紧紧抱住,那是萧晚晴。“你没事吧,辰宇?有没有受伤?”萧晚晴焦急地检查着他身上的每一处细节,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关切。

“我没事,让你担心了。”苏辰宇轻轻摇头,反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掌,那手掌的温度传递着彼此的关心和爱意。

失而复得的喜悦,劫后余生的庆幸,让萧晚晴长舒一口气。“以后不准再离开我的视线。”萧晚晴紧紧盯着他,眼神里带着一丝撒娇和霸道。

苏辰宇轻笑一声,却回头望向蒋夏语与陈云峰的方向,眼神里似乎藏着许多复杂的情绪。

陈云峰已被众人牢牢制服。他虽出身富家,平日里养尊处优,可此刻,也不过是个被情感彻底冲昏头脑的可怜虫。即便双手被缚,他仍痴痴地望着蒋夏语,眼神里满是绝望与不甘。

“夏语,我真不是故意伤害你的!”他声嘶力竭地哭喊着,“我爱你啊,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,夏语!”

蒋夏语那只紧紧握住刀刃的手,鲜血正不断渗出,染红了她的衣袖。苏辰宇抿了抿唇,转头对萧晚晴说道:“晚晴,我过去看看。”

萧晚晴温柔地看着他,缓缓点头:“去吧,这里剩下的交给我。”

“谢谢。”苏辰宇微笑着回应。或许,这就是他愿意尝试与萧晚晴开始的原因。她总能敏锐地读懂他的心思,默默地替他解决一切烦恼。

苏辰宇快步走向蒋夏语,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捧起她那只还在流血的手。这时,医护人员提着医药箱匆匆赶到。

“疼吗?”他轻声问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。

蒋夏语轻轻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痛苦,接着说道:“和失去你相比,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。”

苏辰宇低下头,专注地为她清理伤口,一圈圈仔细地缠绕着绷带,动作轻柔而熟练。

“谢谢你救我。”蒋夏语声音微弱,带着一丝感激。

他抬起头,目光坦然地望进她的眼睛,往昔的深情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“我知道你一直在等一句话,对吧?”

苏辰宇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。“我原谅你了。”

蒋夏语身体猛地一颤,熟悉的心慌如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。“不……辰宇,求你别这样对我。”

他曾经那样深爱她,为她付出一切,如今却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,将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画上了句号。哪怕恨她一生一世,永不宽恕也好。至少彼此还有联系,那份情感还在。

苏辰宇依旧温和地说:“直到刚才我才明白,爱的对立面不是恨。当我听说你怀了孙奕城的孩子,知道若我不回来你就打算嫁给陈云峰时,心里竟毫无波澜。这份平静不是装出来的,是我真的放下了。你再也伤不到我,我已经彻底释怀。”

蒋夏语的心在他的话语中,一点点破碎崩裂。“辰宇……别说了,好不好?”她声音颤抖,带着一丝哀求。

苏辰宇摇了摇头,语气坚定:“蒋夏语,我们之间所有的亏欠、背叛、痛苦和冷漠,我都原谅了。原谅你,也原谅十一年前选择和你在一起的我自己。”

他为她打好一个精致的蝴蝶结,笑着说:“你看,是不是很好看?这是晚晴教我的。蒋夏语,我已经向前走了,你也该放下过去,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。”

话音刚落,苏辰宇站起身,一步一步地远离了她的世界。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坚定,仿佛在告别过去的自己。

走到门口,他回头看了一眼,萧晚晴微笑着牵起他的手。两人相视一笑,眼神里满是默契与幸福,然后缓缓走出了蒋夏语的视线。

“蒋小姐,您情况咋样啦?需不需要去医院呀?我们还得请您回警局做个笔录呢。”

一位警察快步走上前,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蒋夏语,那语气里满是尽职尽责。

蒋夏语机械地应了声:“好。”

此刻,她眼神空洞得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,灵魂仿佛早已随着那个人的背影飘远。这一刻,她的心,就像一朵在寒风中凋零的花,真正地死去了。

她苦涩地想,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。因为她曾被一个人毫无保留地深爱过,自己也那样全心全意地爱过那个人。

原本,她是能和苏辰宇一起携手走过一生的。可都是她,不懂得珍惜,亲手把那段美好的感情给毁了,也把曾经那个单纯的自己给弄丢了。

玉晖8号,苏辰宇家中。

白凛舟瞪大了双眼,满脸惊讶地问:“所以是陈云峰主动约你出去的?”

苏辰宇点点头,认真解释道:“他说就耽误我十分钟,当时时间还早,我想着见一面也没啥。毕竟他和蒋夏语没成,确实和我有点关联。”

萧晚晴一边轻柔地为苏辰宇脖颈上的伤口涂药,一边叮嘱:“以后再和这些人见面,一定得让我陪着你,可别一个人单独去赴约。”

她的指尖凉凉的,动作细致又温柔,苏辰宇忍不住微微缩了缩脖子,笑着打趣:“好啦,别这么紧张,下次一定叫上你。”

白凛舟在一旁急忙插嘴:“还有我!”

苏辰宇伸手揉乱他那头白金色的短发,笑道:“当然,也会带上你。”

萧晚晴轻轻握住苏辰宇的手,摩挲着。苏辰宇也回握住她,掌心相贴,传递着无声的温暖。

苏辰宇突然说:“不过,我还想去趟医院,看看孙奕城。”

白凛舟撇了撇嘴,不屑地说:“那个忘恩负义的师弟有啥好看的,他这也算是自食其果。”

苏辰宇不解地问:“是因为蒋夏语流产的事儿吗?”

白凛舟点点头又摇摇头:“一半原因吧。他本来就因为当第三者,被你的粉丝骂得狗血淋头,路人缘差到极点。后来还想靠孩子留住蒋夏语,结果孩子没了,现在下半辈子还被陈云峰毁了。”

他顿了顿,接着说:“这些事都是他助理爆出来的,听说他平时动不动就打骂别人,还让人睡酒店走廊和浴缸,人家实在忍不了,就全抖出来了。”

苏辰宇听后,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坚定地说:“但我还是想去看看他,我和他的事儿,终究得有个了断。”

萧晚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,说道:“我陪你去。从今往后,不管你去哪儿,我都陪着你。”

“啊啊啊——”白凛舟一头扎进抱枕里大喊,“我还是单身狗呢!你们俩别在我面前秀恩爱!”

萧晚晴和苏辰宇异口同声地回答:“不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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